那個男人走出她家時,她沉默地坐在沙發旁的地板上好久,看夕陽不太刺眼的光從窗戶照亮她的身體。然後半跌半爬地到電視櫃前,胡亂地從裡面挖出一盒繽紛包裝的糖果。

她看了好一會兒,才緩緩拿了一顆粉紅色的硬糖含進嘴裡。甜膩的口感在她舌尖擴散,好廉價的觸感就彷彿她廉價的感情和性愛。

硬糖被她頂在舌頭和上顎間來回滾動,她可以感覺到粗糙的紋理在口腔裡割出一道道細長的痕跡,劃過來,又劃過去。直到糖和快讓她受不了的僵硬甜度漸漸在嘴裡消散時,已經是深夜了。滿嘴噁心的人工香料味。

她爬了起來,用舌頭在上顎舔著。她發現那裡被糖過度的破壞,堅硬的表面被劃得皮開肉綻,一道又一道不規則的傷口有點麻。濃烈的香料味和滲出來的血腥味混在一起,終於讓她忍不住衝到廁所,跪在馬桶旁嘔吐起來。

她一邊吐一邊大哭,把自己的頭髮弄得亂七八糟。

她不知道為什麼男人會一再地離開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不停的拿那些便宜下賤的糖來蹂躪自己。

可能有某些時候,男人之於她,就像硬糖之於嘴巴。

又甜又虛幻的愛情,在逐漸融化後,徒剩滿身心麻痺的創傷,和一些噁心的愛情殘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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