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時,我曾結識過一位異性朋友,他的算計功力令我嘆為觀止。

話說大一上學期甫結束,我因搭車的因緣,認識一位即將畢業的別系男生。他,長相不賴,談吐尚可,眼神雖然有些飄忽,總體印象還算不錯。

原以為如萍水相逢,下車即各奔東西,不想下學期開始,他便依系別名字尋到我來,兩人經過幾番交談,有了初步認識。

有一天,他邀我到台北繁華地區看電影,我故作大方地應允,二十出頭的荳蔻年華,心中難免有份浪漫期許。

約會日到來,我們搭車至鬧區下車,不記得是觀影前還是觀影後,還是根本就沒看電影,我們在中午時分來到一家小吃店,揭開初次共餐的序幕。我點了一碗不貴的排骨麵,他也同時跟進,在當時約會普遍由男方付帳的情況下,我暗自慶幸,可沒讓他破費太多。

麵來了,熱騰騰方上桌,好大一塊豐腴厚實的排骨啊!一般人看了高興,可我當時猶豫幾秒後,為了某個因素,把它夾到他的碗裡去了。他謙讓幾句,隨即高興地大快朵頤,而我,只吃所剩的湯湯麵麵。

付帳時,一方面是試探,另方面是不好意思沒表示,我隨口說自己的帳自己付,並掏出一碗麵錢。哪知他好似鬆了口氣,表面嚷嚷幾句,隨即滿懷愉悅的也付了自碗麵錢,還平白多吃了一塊大排骨。

回程時,我們在一家麵食館下車,這裡有我愛吃的花卷和水餃。經過簡短討論,我們共點了二三十顆水餃,盛在一個大盤裡,兩人就桌面對面吃著。有了中午吃麵付帳的經驗,我想,待會兒充其量各付一半即是。果然,吃完水餃算錢時,他開口說了:「這盤水餃總共多少個,妳吃了幾個,我吃了幾個,所以妳要付多少元,我要付多少元。」難怪方才我每舉箸一次,他便眼神閃爍,若有所思,原來是在數水餃數兒。

想當然爾,這次約會後不久,我便揮一揮衣袖,將結識此人的經歷,全數交予了春風,只留一場笑談於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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