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晚上九點,我又坐在書桌前發呆。可能是經過一天的忙碌,頭腦被用力攪拌,思緒糾結得讓我感到十分疲倦。對面的公寓又傳來陣陣鋼琴聲,也許是要助我進入一種虛幻的舒服狀態。雖然此刻的我正發呆,世界卻依然運轉。

我常常在書桌前看著陽台,植物的葉子開開合合,隨著日夜交替清醒或沉睡,呼應著其他同類的姿態。而桌前的我似乎也是如此,有時昏累趴睡有時神采奕奕。有時離座起身,從陽台看出去是另一個陽台,我曾經懷疑,對面的鄰居是否也跟我一樣偷窺著彼此?雖然我們都在互相凝視,但似乎毫無交集。

我常想,如果陽台是一面鏡子,那麼我們的生活會被不斷反射。就像國小玩的鏡子遊戲一樣,一面鏡子斜對另一面鏡子,視野因而無限延伸,再遙遠的風景都近在咫尺。於是從這條小巷到另一條小巷,這條街道到另一條街道,再反射到更遠的小鎮、城市甚至是另一個國家,全世界就藉著這小小的陽台而互相眺望,靜靜地感知彼此的存在。

世界依然運轉,陽台有可能對應到不同的陽台。我們仍在自己的房子裡安靜生活,按著節奏感受疲累或喜悅。而此刻,在地球的另一端,是否也有人跟我想著一樣的事情,就這樣靜靜悄悄,慢慢旋轉,讓我聽見同類美好的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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