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歲的女兒遲遲不想開口叫媽,保險起見還是趕緊帶她去醫院,從聽力開始檢查。

小小的病房擺著一張床和一台電腦,趁著小人兒睡著測腦波之際,我和在一旁做紀錄的新手女醫師細細輕輕地聊起天。她有個交往快十年的男朋友,嫌她只會看病,看不起她的興趣是靈修打坐,嘲笑不如去上EMBA或聽財經講座來得實際。而她認清雙方觀念不同,分手後才發現,從學生時代交往至今那麼多年,經不起社會化粹鍊下的感情,已激不起一點火花。

充滿空調涼爽的房間,她細心地調整電腦上的數據,臉上那抹淡淡的輕愁似乎希望能找個對的人停泊。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她,還是安慰自己,我要她往前看,做現在單身可以做、想做的事,過去的就別再懊悔了。儘管我和她人生的際遇大不相同,但此刻我們只是平凡的兩個女人。她羨慕我早婚生子,我嚮往她自由自在。

最後,檢查結束了,臨走前她問我會後悔那麼早結婚嗎?我笑著回答她,後悔也改變不了什麼事,時光不能倒流。我得做好現在人妻人母的角色,而妳得規畫妳精采的單身生活,都別浪費在遺憾上。

隔週回去看報告,和她擦身而過,她沒留意到我,我卻發現她換了髮型,把頭髮剪短打薄,好不清爽!女人想改變自己時,總會先改變頭髮。

我低頭看看手上那份顯示女兒聽力正常的報告,拉拉正在哼著不知名曲調的小姑娘:「咱們也去剪頭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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