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懷孕滿5個月到出院,總共才3個月不到,感覺像3年。度日如年的狀況是我難以想像的。

我的工作其實不多,每周只錄影兩天,其他時間都在醫院,綁上胎心音的測量器、補充白蛋白和營養針。主治醫師詹景全相當有愛心耐心,一直為我打氣,希望我能撐到8個月。
一向是健康寶寶的我,頭一次體會到生病的苦。仿如服刑,暗無天日。打定主意至少撐到8個月,可惜,撐不到。妊娠毒血症的孕婦,當發現胎兒心跳會偶爾下降時,就得剖腹了。妊娠毒血症特徵是血壓超過正常值、水腫、蛋白尿。第一次發現血壓過高,是剛滿5個月時,過了一個月,蛋白尿找上我了,身體裡的蛋白質漸漸流失。


病床煎熬比坐牢慘
6個半月,水腫出現。因為我不胖,看來只是腿部稍微腫了點。接著,更可怕的,是喘,好像肺部變窄了一般。靠醫師開的類固醇藥物撐了2星期後,最可怕的腹水出現了。
生產前一天,體重竟忽然達到68公斤,生產後第四天,只剩52公斤。我當然不可能在病床上減肥─也就是說,那16公斤全是水、水、水。體內的水,好像執意淹死我似的。
剖腹後還是在病床上煎熬,臥床時只能靠想像力,想像美好的事物、回憶過去的旅行,讓自己活下去。度過一天算一天,期待痛苦趕快過去,比在牢裡數饅頭還可怕。這時才知道,那些匆匆流逝過的歲月是何等美好─有「時間怎麼過得這麼快」,會感嘆「人生苦短」的人,都是快樂的。痛苦的人才會覺得時間很長,長得像一種折磨。
還好,這一切都會過去的。慶幸的是這不是絕症,逐漸恢復健康的我還有能力為人生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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