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年前爸爸開始晚歸,一星期見不到他兩次面,沒人知道他在忙什麼,也沒人敢問,因為爸爸是個非常典型的大男人,每當媽媽試著探究原因,必定被爸爸斥責一頓,媽媽為此從原先的信任到擔心,從擔心變猜忌、胡思亂想,最後甚至想聘請徵信社幫忙跟蹤。
看見日漸消瘦的媽媽,我心疼不已,總是在她身邊安慰著她,媽媽以女人的直覺告訴我:「妳爸爸外面一定有女人,不然不可能都不回家。」我的心顫了一下,但又否決了媽媽的猜疑。因為從小爸爸就非常自豪有個溫暖又幸福的家庭,還記得爸爸曾經笑著對我說:「我雖然學歷不高也不富裕,但我有如此賢慧的老婆,還有乖巧的孩子,我覺得很滿足。」所以我相信爸爸,絕對不可能外遇。
幸福家庭一夕幻滅
但是這個信念並沒有維持很久,一年後爸爸向媽媽坦承外遇,媽媽整個人崩潰,歇斯底里的哭喊,我也跟著心碎了,我不敢和媽媽一樣放聲大哭,只能躲在被窩裡偷偷哭泣,我為媽媽的付出感到不捨,我為長久以來認定的幸福一夕幻滅而感到難過。
讓我更傷心的是,爸爸的告白並不是為了要求媽媽的原諒,而是要媽媽認清外遇事實、接受第三者的事實!沒想到爸爸果然贏了這場賭局,媽媽雖然傷心欲絕,但並沒有提出離婚,依然扮演著賢妻良母,一樣照顧行動不便的奶奶,面對閒言閒語,媽媽一樣挺身表明「丈夫事業繁忙」,細心維護這個家庭。但我知道媽媽再怎麼偉大,她的心也是肉做的會疼,沒有爸爸想的那麼堅強。
有一天晚上爸爸一如往常沒有回家,我打開媽媽的房門,見到媽媽一個人蹲在昏暗角落,不停用力的揉搓雙手,哽咽的說:「怎麼辦?我……好難過!」然後哀號痛哭,媽媽那虛弱顫抖的聲音嚇壞了我,我緊張跑向前去,以為媽媽割腕自殺,立刻將她的雙手看個清楚,檢查沒有事後我才放心。媽媽淚流滿面撲倒在我懷裡,我強忍淚水拍拍她的背,想開口安慰她,但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因為我擔心一開口,也會和媽媽一起崩潰,我死命的告訴自己不行哭!我安撫媽媽直到她睡去,眼淚才終於流出。
奶奶漠視情婦挑釁
我好心疼媽媽的處境,這段時間媽媽忍受爸爸的夜夜不歸,忍受奶奶對此事的漠視,忍受第三者登門嗆聲與挑釁。我好幾次勸媽媽放手,她卻不願意。我明白媽媽的心情,如果我是當事人,如果我還深愛著另一半,如果我為一個人奉獻大半輩子,或許我也會跟媽媽一樣執著。
我知道「孩子」已經不是夫妻間感情的潤滑劑、特效藥,所以我除了陪伴在媽媽身邊外,我不會、也無法去說服爸爸,只能和媽媽一樣維持虛有其表的「家庭」。只是這些日子以來,每天都要聽著媽媽抱怨爸爸,咒罵第三者的不是,我真的好累好累。現在我不敢奢求什麼奇蹟,只希望上天能還我們母女平靜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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