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莉是我打工時認識的朋友,從外表來看,她是個清秀又可愛的女孩,套一句現在的話說,是個「正妹」。如果跟她聊過天,對她的好印象當然不會因此破滅,只是光聽她的口音,幾乎每個人都會以為她是香港人,但熟識之後就會知道她是正港台灣人。她說話之所以會有點像香港人,只是因為她有聽力障礙。雖然如此,我們還是成為很合得來的好朋友。
小莉除了能說類似港腔的國語之外,她還有一個很酷的特色,就是會打手語。也因為她柔弱惹人憐愛的外表,加上先天聽力上的缺陷美,小莉的異性緣並不差,身邊的追求者也不乏條件或品格都不錯的男士,後來她則是選擇了一個蠻老實的男孩交往。看小倆口甜甜蜜蜜的模樣,我也很替她高興。


因為聽障結婚遇阻
交往幾年後,男方家人因為她是先天性聽障,說是考慮優生學,怕將來生下的孩子有聽障問題,所以反對結婚,小莉雖然無奈,也只能黯然分手。
分手那天,小莉找我陪她聊聊,我們去了一家酒吧,我陪她一起數落痛罵那個沒擔當的男人,可是小莉還是很心傷,所以她手上的酒一直沒有停過。我怕她喝太多傷身,可是她說今天想痛快喝個醉,然後哭個夠,明天起便把這段戀情放下了,要我不要再管。


突然衝上台打手語
我明白那種心情,也覺得她說的有道理,看她那樣堅持,也只好隨她喝了,只是為了確定之後回家有人可以駕車,我便滴酒未沾的守著她了。後來我看小莉喝的也差不多了,心想差不多該帶她回家了,我有點擔心帶她回家該怎麼跟她家人解釋才好。
當時正逢鄧麗君的逝世紀念日,店裡播著小鄧名曲《月亮代表我的心》,才剛起前奏呢,小莉看到牆上的大螢幕忽然站了起來,一下子跑到舞台竟自顧自地開始比起了手語歌來了。天哪,我的媽!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想要攔人都來不及反應。當下我在心底默默想,是要假裝不認識她呢?還是要低調的移到台前將她拉回來,免得她繼續丟臉?只是我沒想到,小莉雖然有聽障,但她的手勢居然跟音樂配合的那樣剛好,如果不是我知道她的情形,我簡直要以為她只是一般愛秀的年輕女孩哩!
店內的客人起初不知道小莉要做什麼,但等看到她這樣「完美」的演出,大家還熱情給予掌聲,「安可」、「安可」喊個不停。不過為了留給大家美好的夜晚和印象,我還是決定在她出糗前,趕緊先帶她閃人去。


練過千遍倒背如流
事後我問她那天的情形,她全推說不記得了,只跟我說以前她有學過手語,《月亮代表我的心》也練過好多遍了。所以我想唯一可以解釋的是,她雖然聽不太見聲音,可是這首她曾經練習千百遍的國民情歌,整首歌的拍子應該已經倒背如流啦。只是平常的時候,她都因為自卑而不敢上台表演,沒想到因為這次傷痛的心情,加上酒精的催促下,反而讓她敢豁出去,把平常壓箱寶的才藝拿出來秀,連我也感到訝異呢!
至於小莉現在的感情生活如何呢?在那之後沒多久,她便在網路上認識了同為聽障的男友,而雙方家庭對她們要結婚完全沒有任何歧見,現在兩人正甜蜜蜜的過起新生活了,她也早忘記了當時那段的傷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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