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畢業後,我過了整整一年水深火熱的重考生活。每天關在補習班裡上課、考試、溫習作業,過到腦子都快要不靈光。為了避免這樣下去,人生觀會和社會脫軌,我和朋友都會相約兩人偷跑去買東西或透氣。誰知道,我卻遇上了永生難忘的恐怖經驗……。
一個沒有考試的早自習,我們從後門偷溜出去,想去不遠的便利商店買早餐。補習班位在熱鬧的商圈,早晨巷子裡的小吃及飲料店都還沒開門,和傍晚相比,又是一番不同的光景。
「啊!」經過巷子時,朋友突然到驚嚇似的,緊緊抓住我的衣袖,只見她比了身旁的牆壁,有兩隻蟑螂爬過。
「嘖,才幾隻蟑螂,有什麼好怕的?」我擺擺手,拉著她繼續走,這樣的小巷子和幾隻蟲,還不到我的極限恐怖範圍。
「妳不覺得很噁心嗎?」她一邊挑著商店裡的早餐,一邊厭惡地噘嘴。
「還好啊,又沒有飛到頭上來。」我聳肩,不以為然。
五分鐘後,結完帳的我們循原路回去。四周的樓蓋得很高,又有一堆遮雨棚,巷子有點昏暗。
「啊……。」本來很平常心走著的我,直到看到她驚駭地停下腳步,才開始發覺不對勁。
只見蟑螂爬滿了我的視線,有的還在天空飛來飛去!地板到處都是死屍和斷肢殘骸,有些正從水溝蓋和縫隙鑽出來,在地上痛苦的掙扎。為什麼才五分鐘就變成這樣?我傻眼。
這條巷子內的蟑螂,恐怕比晚上來這裡逛街的人潮還要多。我瞪著歇在飲料店的招牌和櫃檯上的蟑螂,拖著快哭出來的友人,硬著頭皮慢慢走過。避開地上還在蠕動的下水道居民,自我安慰般地想著只要這樣一直走,很快就能到補習班。
但老天可能是為了懲罰我們,讓我們硬生生卡在最後一個十字路口。
「我不要過去啦!」她眼眶泛淚,望著前方的補習班完全不敢動作。
因為呈現在我們眼前的,是一條用各式各樣的蟑螂鋪出來的路!這是怎麼回事?小強國度一年一度的大遷徙嗎?
直到我看到一旁的消毒車,終於明白是政府派人到這裡來大掃除。讓殺蟲劑順著管子通到地下道,然後蟑螂們就從水溝蓋裡「噴」出來……,那景象真的只能用噴來形容,可能舉辦奧運都沒人能有這麼快的速度。
由於這裡是小吃街,處處都是養尊處優的地下居民,突然被人類打擾,就全部跑出來等死了,而我們渾然不覺,還自以為聰明地溜出來買東西……。
往好處想,我們在某一層面上,經歷了蟑螂史中的一日大屠殺。
等到我們鼓足勇氣衝回補習班時,早自習早就結束了,門口站了很多在看熱鬧的同學,沒人注意到身心飽受折磨的我們。
我終於知道,蟑螂可以不用飛到頭上,也能以其他形式製造出讓人發瘋的效果。等考上大學,我就再也不來這裡了,並且有了深刻的體悟,那就是如果能乖乖待在教室裡,我絕對不會再做出翹課這種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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