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姻後孑然一身的他,只有一份薪資微薄的工作,是個沒有存款的「月光族」。突如其來的失業,讓他措手不及。惡劣的大環境,求職百般不順遂,讓我們見面的機會更少了,只能透過電子郵件的往返一訴相思,我知道一個男人只剩下自尊的時候,他只想退縮到最角落,安靜地期待屬於他的轉機。

終於,他在一個可暫時棲身的寺廟擔任義工,以「在家眾」的身分,為「出家眾」辦理俗世的相關事務。他住進了寺廟,與僧眾們一起過著暮鼓晨鐘、半出家的修行日子,至少生活無虞。但遠離塵世的生活過久了,雄心壯志也消磨殆盡。

他不願意成為我的負擔,自覺無法跟我只靠著愛情渡過餘生。他也不想綑綁住我追求幸福的機會。寄來的書信裡降溫的文字,透露著漸行漸遠的鴻溝。

最後寄來的袈裟獨照,知道他已發願出家,靜待正式遁入空門時刻的到來,我徹底心碎了。

正式剃度的那天,手機傳來最後的簡訊讓我啼笑皆非:「答應我別再哭了,也許全世界沒人在意,但我在意,因為妳最純淨的眼淚是為我而流,我豈止心疼而已,妳要給我好好活著。」

我想起弘一大師的妻子在他修行的寺廟之外,長跪不起的畫面,心如止水的李叔同不為所動的絕決,一任妻子神傷悲痛。割捨摯愛的出家人到底在想什麼?要修來生嗎?今生的課業和情緣都償還不了,還奢望修什麼來生呢?

我但願自己可以對這位我曾付出真愛的出家人釋懷,但願在他的修行裡,能得到真正的心安理得,早日修成正果。

我給的寬恕,僅是成全。成全他的逃離,成全他要的避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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