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世界的經濟亂源起於美國金融嚴重的問題。2月10日中午,美財政部長蓋納公布第二期金融紓困計畫,雖然稍早歐巴馬曾有的信心喊話,後又有參院剛通過8380億美元經濟振興方案,市場對新的方案卻有保留,當日美國股市及美元匯價還是輾轉向下。

一般認為這次金融海嘯已摧毀美國金融界的信心跟運作機制。經濟要起死回生,需要金融儘速恢復秩序。蓋納很清楚的知道這點。所以他宣稱「金融體系的關鍵環節已經嚴重損壞,缺乏信用放款,經濟就無法發展。將動用美國政府的一切力量來強化美國金融體系,以便讓經濟重返軌道。」

由於布希政府時代的問題資產紓困計畫(TARP)實施作法飽受抨擊,因此新版紓困案出現了大幅修正,甚至給人耳目一新之感,連名字都更新為金融穩定計畫(FSP)。美國財政部對FSP所做的革新包括:一、民間與政府聯手收購銀行不良資產(即成立「壞帳銀行」);二、對財務體質健康的銀行挹注新資金;三、大幅擴張對消費者放款之機制、推動協助陷入困境的屋主措施。

金融危機要結束,需要信心與信用的新機制建立。要關閉有問題的銀行,要處理掉銀行的不良資產,金融業才能夠恢復正常運作。這就像生了病的人,要將腫瘤切出來,使銀行從資產負債表上除去問題資產,保留好的部分,信心就回來,銀行就可正常營運,放款業務就可以活絡,金融業務就可恢復常軌。

與常人不同的是,腫瘤切後除了留做科學研究,一般無用。但不良資產,可以由壞帳銀行進行處理。壞帳銀行其實也就是資產清理信託公司(RTC),其處理包括:催討、證券化、包裝、投資。押對寶,有時可以醜小鴨變天鵝。

美國80年代末期處理儲貸危機,官方的RTC有很好的經驗,但1989年8月成立的RTC已於1995年12月功成身退。現在存保相關的任務及責任大多歸屬於聯邦存款保險公司(FDIC)。這一波經濟衰退將使美國銀行業信用虧損達數千億美元。未來FDIC勢必需再度提高銀行的存款保險費率,並可能需要財政部提供數鉅額的資金,結果就是其銀行界股東及政府來承擔,歸結最後受損的還是納稅人。過去兩年來聯準會、財政部與FDIC已貸出或花掉將近3兆美元,並保證還要再貸出5.7兆美元。這是個艱鉅的任務,而且執行上還有大問題。

去年10月3日美國會通過資產紓困計畫時,聯準會主席柏南克與當時的財政部長寶森就保證必須加強作業的透明度與監督。但聯準會一度不肯透露接受貸款的機構。彭博資訊曾依資訊自由法要求聯準會說明借貸明細,並於去年11月7日興訟,向聯邦法院控告聯準會,意圖迫使央行公開受貸銀行的名單。國會議員也曾質疑聯邦準備理事會(Fed)等機構經手鉅款的流向。因此壞帳銀行獨立出來成立,的確有其必要性與急迫性。

但日前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史提格里茲曾開砲,壞帳銀行會導致「現金換垃圾」及美國國債的風險。政府不該拿良幣追逐劣幣,換來難以管理又暴增的國債。問題是,有沒有更好的方法?歐盟財金首長10日齊聚一堂,共商如何收拾金融爛攤子,據了解可能的選項也是成立壞帳銀行收購不良資產,或由政府直接擔保銀行的損失。當然還是前者比較好。

壞帳銀行如何成立,資金怎麼來?蓋納的算盤是尋求與私人投資者,例如避險基金或私募基金來合作,以籌措所需的資金。但華府在公營私合作歷史上劣跡斑斑。私人投資者恐怕難有置喙的餘地,何況不良資產的定價也十分困難。蓋納拯救金融方向基本上正確,但計畫缺乏關鍵細節,這是導致市場不領情,股價下跌的原因。看來,曙光還要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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