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有媒體報導,北京出現了一家店,叫做「愛情銀行」,專門存放分手戀人的物品,每個物品旁還可放張小紙條,寫上關於物品的故事。

這讓我聯想到,從高中時代到婚前各式各樣戀人留給我的深刻回憶。A讓我想起交往過程中每天一通電話裡他有磁性而溫柔的聲音;網路男友B,沒見過面也沒牽過手,我們沉溺在彼此互相想像中的虛擬愛情(這或許是一種雙方都處於自戀狀態的愛情吧)。

有的男友我對他們的印象則在於味道和觸覺,例如C運動後的體味,鍛鍊出來的堅實肌肉,對比於身體總是軟綿綿的我,充滿男人味。帥氣的男友D曾為追我,氣走了我的大學室友,我才恍然大悟室友愛戀的對象是「視覺系」的D。男友E念醫科,交往三年多,最深刻的卻是他帶我偷渡到他的大體解剖課中,讓我看到他們一面翻動已被剖開的身體裡的神經與內臟,一面記憶人體內各部分英文名字的景象。

對於這些已失去的戀情,我能存放什麼?逝去的聲音、電腦裡的男人影像?還是將C的汗水味像製造香水般提煉存放?「視覺系」的男友影像深印我眼簾,但我的眼睛還不能移走。關於E的回憶呢,難道我要放一具人體模型?

「愛情銀行」還讓我想到同樣是置放物品,以及用故事悼念失去愛人的美國越戰紀念碑。去年到美國華盛頓特區的紀念碑廣場,特別尋找華人公共藝術家林瓔的作品。在呈現V字形的越戰紀念碑牆腳,我看到了很多逝去情感的紀念物,如小熊、花、照片、信件等等,一件物品代表一個過去,紀念碑像一個大的露天銀行,存放每個人對牆上名字的情感。

如此看來,「愛情銀行」不像一般的商業銀行那樣只是一個保存所,而是對一段段難捨過往,提供哀悼和療癒的場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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