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語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現在想想,似乎有那麼些道理在。
猶記得,小時候正值好奇心旺盛的年紀,最常問母親自己是從哪裡來的,偶爾母親被問得煩了,脫口而出「撿來的」之類的話,當時竟信以為真,躲在棉被裡哭上好一陣子,任誰哄也止不住眼淚,直哭到睡著。
單就外表而言,我不像爸爸,也不像媽媽,每每和家人一同出門,店員總是自動將我剔除在外,原因無他,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大哥承襲了父親的身形,小妹遺傳自母親的輪廓,而我,非常幸運地這般獨一無二,就連同學和同事也曾戲稱這是她們見過最不像姊妹的姊妹。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在外地就讀大學時,寒、暑假難得回家一趟,鄰居竟然神秘地拉著母親在一旁說起悄悄話,偷偷問著我哥是不是帶女友回家同居?事後聽我媽提起,家人全笑翻了,我這苦主也只能攤攤手、一再嘆氣,除了無奈又能怎樣。
直到有天,家中電器插頭壞了,善於修理水電的父親又外出工作,母親一時找不到人幫忙,當下想也沒想,我便自她手中接過插頭,熟稔地拆裝、換電線、再行組合,動作一氣呵成,看傻了一旁的母親。我帶著一抹笑意,主動替她解答心中疑惑:「沒什麼,看過父親的手法,自然記下了。」
我的木工也是承襲自父親的手藝,大學通識課程有項技藝必修科目,當時基於某種直覺挑了雕刻研習,像是與生俱來的本能,憑著教授在台上的口頭解說及示範,拿在手上的雕刻工具彷彿有了生命般,一刀刀刻下精緻的作品,贏得教授及同學的讚賞,學期結束後更是拿下課堂最高分,至今作品仍擺在教授那兒,說是要拿給以後的學弟妹觀摩。後來才從母親口中獲知,原來父親早期曾和其他伯、叔父當過木工師傅,所以我的本能其來有自。
現在,和家人一同出門,如果有人再抱著若有所思的眼光不斷來回穿梭,我將不再迷惘、困惑,因為所謂的血緣關係,不僅僅是單憑相似的五官就能決定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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