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級巨星(Superstardom)
在多頭時期誕生
當社會氣氛極度樂觀時,人們流露出狂喜的狀態。其中一個表達方式,是透過對社會公眾人物的尊崇,而這也是觀察社會氣氛的一個重要指標。
從1932年起,美國流行音樂史有5大流行音樂巨星,讓社會發生重要的樂迷瘋狂現象,且不但每次都發生在多頭市場,也是多頭市場發展已然接近成熟時(見表1)。
搖滾樂於1950年代崛起前,流行音樂界同樣也出現了班尼古德曼及法蘭克辛納屈的瘋狂現象,因此各時代都有其英雄,這與股市歷史一致,不同時期的多頭市場,其領導個股也不一樣,因此長期投資個別公司或產業往往不是個好主意。
以班尼古德曼為例,於1935年8月,他在洛杉磯的Palomar Ballroom演出造成轟動,成功接踵而來。於1937年3月3日,班尼古德曼在紐約的Paramount Theater展開為期3週的演出,吸引了大批青少年參加,他被媒體譽為「搖擺樂之王」。
「巧」的是,道瓊工業指數於1937年3月10日創下1932年以來的最高點,正是班尼古德曼在紐約Paramount Theater舉行音樂會之際,接著股市開始下挫,直到1942年4月,跌幅為53%。
麥可傑克森的起落
麥可傑克森的崛起,同樣起於空頭市場末段,他從兄弟組成的樂團中單飛,於1979年發行了《Off the Wall》專輯,即獲得佳績,為他贏得首座葛萊美獎。接著在美股大多頭的起漲點附近,他於1982年11月發行《顫慄(Thriller)》專輯中,有7首單曲進入過美國流行音樂排行榜的前10名,打破了多項唱片記錄並迅速狂銷於全世界(到2005年止,全球售出超過6000萬張),成為音樂史上最暢銷的唱片。
在他的專輯中,〈Billie Jean〉和〈Thriller〉以及〈Beat It〉3首音樂電視作品,成為MTV頻道歷史上最重要的3支音樂錄影帶,並把音樂錄影帶從宣傳工具的地位,提升到更高的藝術層次。
1983年3月,參加「摩城唱片25週年:昨天,今天,永遠」的電視特別節目演出時,傑克森第1次在公眾面前表演了「月球漫步」舞步,震驚全場,從此也風靡了全球。猶記得1980年代舞會時,〈Billie Jean〉是必播的歌曲,活力十足的男孩子,總會跳起月球漫步,大家也為之瘋狂。
1987年9月至1989年1月,傑克森舉行「Bad」的世界巡迴演唱,共計有123場演唱會,吸引了440萬人。伊莉沙白泰勒於1989年稱他為「King of Pop」;1990年4月5日,當時美國老布希總統在白宮接見傑克森,稱他為「10年最佳藝人獎」,這是他人生的高峰,這有如成了《時代雜誌》的年度風雲人物,往往接著就走下坡,如2007年的普丁。
在傑克森1983年至1991年全盛時期,美國股市有兩次重要高點,一次是1987年8月,當時傑克森正發行《Bad》專輯,股市於短短不到2個月重挫36%,但很快恢復元氣,開始另一波多頭市場;另一次是1990年7月,被老布希稱為10年最佳藝人之後不久,7月道瓊工業指數即創下2999的高點,於10月急殺至2365點,波段跌幅21.2%。
傑克森的生涯已見高峰,然業界卻毫無警覺,於1991年3月,他與新力唱片公司的簽約金創下天價的8.9億美元,接著發行的《Dangerous》專輯,銷售量無法創紀錄,遠低於預期,更不幸的是,於1993年就發生兒童性侵害案,使其形象受創。
天價簽約金 成名人生涯高峰的警訊
天價的簽約金,往往就是娛樂界或職業運動人士的生涯高峰的訊號之一,如2007年1月足球選手貝克漢與美國足球隊簽下5年2.5億美元的合約、2007年12月洋基隊與A-Rod簽了10年2.75億美元的合約,而這些選手在簽約後的表現卻乏善可陳。這與大型併購案發生時一樣,往往是該產業的高峰時期。
娛樂及運動界高額簽約金,或者是大型併購案,參與者都是該行業最頂尖的專業或內線人士,一樣地也有人性弱點,隨著市場瘋狂,不能自己。 麥可傑克森VS.貓王
麥可傑克森與貓王在多方面相有諸多雷同之處。貓王崛起是因1950年代源起於黑人的搖滾樂興起,需要有異於白人接受的白人面孔作代言人,很貓王英俊的外表,唱腔又適合藍調,肢體抖動的方式也與黑人接近,貓王很快地成為巨星。麥可傑克森則是把貓王崛起的模式重新翻製,同樣有令人興奮的肢體動作,華麗的舞台服裝,比較有意義的是將黑人發揚光大源於本身音樂素材。
兩人的私生活同樣豪奢揮霍,開銷龐大,貓王擁有Graceland的莊園,麥可則是擁有Neverland莊園;兩人同樣在生涯後期遭遇財務問題,貓王不得不將1973年以前灌錄的唱片版權賣出,並把莊園拿去銀行抵押,麥可也是負債累累,入不敷出。
兩人同樣有嚴重依賴藥物的問題,貓王可能是搖滾史上最出名的藥桶,他把厚厚一本的藥理學索引當型錄使用,配著雞尾酒吃下了不知多少的藥,包括各式鎮定劑、安眠藥、止痛劑及興奮劑,諷刺的是他堅決反對海洛因,他從未把自己大口吞進的藥物與海洛因作連結。傑克森死時也被發現生前為準備復出演唱會,每天服用或注射了8種藥物。兩人死時,其私人醫生都成眾矢之的。但關鍵是這兩人心靈空虛,無法自省,才會以藥物痲痺自己,不斷自我毀滅,最後殊途同歸,因藥物而死。
即使麥可傑克森的Thriller專輯銷售名列史上第1,但能否被稱為是最偉大的搖滾樂手,其實是一大疑問。以著名的流行音樂權威《滾石雜誌》於2005年評選的史上500大專輯而言,前10大排名,披頭四占了4張,巴布狄倫占了兩張;再者,前10名中有7張專輯都是出現在1960年代,傑克森最佳的成績是《顫慄(Thriller)》專輯,排名第20。就專業人士的眼光,傑克遜在流行音樂史的地位與其銷售量並不相符。
披頭四紀錄無人能敵
披頭四的高峰在1960年代,其所處的大多頭市場係從1942年4月至1966年2月,漲幅高達970%,也有分析師喜歡用1949年6月(此際正是搖滾樂崛起的附近)當作此波大多頭的起漲點。
1966年2月9日道瓊工業指數創下995高點,接著1968年12月3日再次創下985的歷史次高點,然後繼無力,挑戰前次高點未果,開始走空頭市場,直至1974年12月創下577.6的低點,從此就看不到這個價位。
由於當時通貨膨脹嚴重,經物價指數或生產者價格指數調整後,實際上從1966年2月以來的低點是發生在1982年8月前後,1982年8月又正是道瓊工業指數的重要起漲點。因此有分析師認為,1966年2月、1968年12月是雙頭部,1974年12月及1982年8月是雙底部。
麥可傑克森所處的多頭市場是1982年8月至2000年1月,是繼1942年4月至1966年2月後,為期最長的多頭市場,漲幅高達1428%,高於前波的970%的漲幅。
流行音樂的創造力
與實體經濟成正相關
另這兩段股市多頭市場,其實體經濟(或者基本面)情形(如表2、表3)。不管從各種指標來看,均是1942~1966年最佳,不論是實質生產,及家戶、政府單位的資產負債情形,1974~2000年(若以1982~2000年的經濟數據作比較,結果一樣)均遠遜於前期。
但就兩時期股市漲幅而言,以1974~2000年(或者是1982~2000年)最大,社會集體情緒最為亢奮,1942~1966年相對就較遜。
最有趣的莫過於,流行音樂創造力的表現,其實與經濟的基本面成正相關,但群眾的亢奮不一定與基本面成正相關。這也說明了披頭四在流行音樂史的地位其實遠比麥可傑克森為重要。
曲終人散 偉大文化夢滅
股市見了高點,在亢奮過後,欣喜及狂歡的流行樂手經常突然消失,樂團解散或者死亡,如到了1959年股市上揚到波段高點,於1959年2月3日Buddy Holy、Ritchie Valens及J.P. Richardson這3位當紅樂手共搭飛機結果不幸墜毀,另Eddie Cochran車禍死於1960年4月,貓王於1958年3月入伍服役,Little Richard及Chuck Berry從舞台消失,Bo Diddley、Jerry Lee Lewis及一大堆東北部的Doo-wop團體都不再受歡迎。
另1966、1968年雙頭部後,嘻皮時代重要樂手如Jimi Hendrix死於1970年9月、Janis Joplin死於1970年10月、Jim Morrison死於1971年7月,3人均死於藥物過量,Duane Allman則因車禍死於1971年10月…等(見左圖)。
搖滾樂手的死亡,最具股市或社會集體氣氛轉折意義的是披頭四的約翰藍儂之死。約翰藍儂的過世常被喻為是一個偉大文化夢的死亡。美股高點已見?
傑克森3月6日公開宣布,於7月間在倫敦舉行復出演唱會,3月6日正是本波股市的低點,7月中原訂傑克森原訂演唱會的時間,樂迷準備狂歡慶祝,然傑克森於6月25日猝逝,演唱會不得不取消,是否暗示其實美股已於6月11日見了高點?猶待時間證明。
不管如何,麥可傑克森的過世,就股市長期的角度而言,最明確的意義就是代表1982年至2000年多頭市場已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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