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間堆滿雜物的空間裡,她緩緩走向我,她的樣子我已記不清楚,也許高度相仿,也許一頭長髮。
我的屍體在上面喔。她輕聲對我說。
我抬頭往上看,是類似排氣孔的玩意兒,從來就不曾花心思注意的地方。
對,就是那裡。見我抬頭凝視並露出懷疑的表情,她又補了一句。
當我回過神來,她已經消失,留下那句我記憶深刻的話語。回想當時,我是不是應該感到毛骨悚然或是渾身不對勁,出奇的冷靜讓我驚訝,原來我是能夠適應各種莫名其妙狀態的人啊。例如前陣子我在夢裡和一名陌生男子擁吻,口腔感覺多了塊物體,吐出一看,竟是那人舌頭的一部分,但我卻不慌不忙用衛生紙將屬於舌頭的一塊包起來,顧不得血不斷流出,繼續接吻。
空間裡不只存在我一人,卻只有我背負這樣的責任,一個只有我知道的祕密。離開這空間後,是類似多人會議的場面,我想是我必須揭露事實的場合,但我卻說不出口。心裡則有個聲音不斷迴旋:她的屍體在上面。
我瞥一眼身上穿的黑色套裝,還有全黑的高跟鞋,一身的專業和目前的我並不相稱。現在的心境可以用貝多芬的月光來詮釋,好像有很多話很多祕密想脫口,卻不知怎麼,在神祕低迴的氣氛裡以一種緩慢的步伐前進。
秘密到底是秘密。我曾幻想那個人其實就是我,是自己和自己內心的對話,或許我早已是具屍體而渾然不知。不知道當我真的往排氣孔探頭一瞧,見到的是自己扭曲死亡的面貌會不會嚇一跳,還是我會冷淡丟出一句:原來她說的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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