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坐在公車最後一排的座位。
總是靠著窗,望著窗外,每天同一條路上,看到同樣熙攘的人群,發現熟悉又陌生的背影。
那天看到你,也不過是一樣平凡的日子。
一樣的天空,一樣的廢氣,一樣的早晨,一樣阻在你我之間的厚玻璃。然後,思緒開始勾勒出那個夏天的熾熱。
那一年,你平淡無奇的影子卻奇蹟似地捲入了我的生命。你的名字,你的側臉,你笑起來的燦爛,你在畫畫時習慣半瞇著的雙眼。就那樣為我畫下了一個最特別的夏天。
但我卻也忘不掉,那個始終在你身後的女孩。她擁有你無可奈何而給的承諾,她有你陪伴的童年,有你寬大的手掌,更別提你們擁有過那麼多個冬天夏天。
我以為我可以忍耐,我以為我可以包容,我以為我和她可以同時存在有你的世界,所以我試著在有她的空間沈默,無視於你們的親暱、你們的默契。我用一個個理由包住對你的不信任,說服自己你我之間依舊。
的確,你依舊把我當成那個為了真愛折斷翅膀降落的女孩,依舊把那個最特別的笑容給我。只是我知道,最初那陣信任感已不在,我開始吃醋,檢視你的通話紀錄成為我的例行公事,開始做所有我以前所厭惡的,那些妒婦會做的事。
我永遠忘不了那個依舊炎熱的下午,我殘忍地告訴你,我已經不愛你了。我故作冷漠的神情,你忍著眼淚卻又不解的眼睛。然後一旁的她笑了,我終究沒能耐去留下自己的所愛。
那一年,我們正值懵懂。跌跌撞撞嘗盡了成長的苦澀。
我想我的愛情已經不透明了。裏面夾雜著太多的眼淚、嫉妒、猜忌、謊言。愛,終究是髒了。我不再相信情歌MV的浪漫,不再認為愛一個人能夠犧牲自己。看透了,卻也失去了。那一點微小的希望被徹底捏碎。
思緒拉回公車上,你的藍色制服和我的粉紅色制服漸去漸遠,再一次我們背道而馳。我終於放下了,畢竟,那個夏天曾刻骨銘心過,曾真真正正深刻過一回,那麼我想,我應該得到了些什麼,或至少曾擁有過些什麼吧。
你繼續在沒有我的地方療傷,我繼續在沒有你的地方成長。都還記得,那三百多個日子我們曾璀璨絢麗過;都還記得,那年的天空曾為我們逝去的那些哀悼過。
我總相信我們很快會在碰面,也許是幾天後,也許是幾年後,抑或者幾世紀後。因為我知道,曾錐心刺骨過,那麼,無論多長多久的別離,不過是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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