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路了。

從出了高鐵站到寫作教室的途中,我像是愛麗絲走了趟魔境般,眼看上課時間愈逼近,指路的白兔老是指錯方向,於是我變成了一只陀螺,原地打轉,鬼打牆似近乎抓狂。

雨絲浸濕我的臉,卻澆息不了我熱鍋般的心急,加快的腳步更是增添慌亂與無助,我立在路口,舉步維艱,踏錯一步就是拖更多時間,分針秒針在我腦海中不斷競相追逐,我急得差點拔光我的頭髮。交錯的路口彷彿綿延無盡頭的深淵,而我站在深淵的邊緣,呼嘯的人車是都市流離的鬼魂,纏住我游移不定的腳步,將我拖向迷離詭譎的空間。

誰來救我?帶我飛離魔境,衝出迷宮?

原來,這種焦燥心急還多了份恐懼,倒不是真有隻米諾陶怪物在背後追趕,該說是,這種恐懼就如茫茫大海中,孤身一人,雖然到處都是方向,卻也不確定哪一個才是正確方向。內心的掙扎使得恐懼愈來愈深,當可怕深刻地蝕入骨髓,我已經像個孩子般,蹲在路口,旁若無人地嚎啕大哭。

現實環境中,迷路終究找得出方向,然我卻常在自己的腦海裡迷路。大腦的形狀不也像一個蜿蜒迷宮?這意味當我們思考時,就開始找方向嗎?寫作不也是這樣?關於寫作,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詮釋和理論,我最欣賞的則是Margaret Atwood 在書裡提過,寫作是向下行,到地獄與死者協商的過程。形容得真貼切。

我迷路了近半個鐘頭,就有類似的體會,如走了趟地獄。

最後,當我望見教室透出的明亮燈光,宛如見到黑暗中的燈塔,不禁喜極而泣,於是,視線變清晰,心情穩當下來,「歷劫歸來」就是這種感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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