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位文壇前輩第一次見到我,融洽的聊過天之後,我起身送他,他注視著我,遲疑了一下,笑著說:「奇怪,想不到妳這麼高的。」我也笑了,記憶中已經有許多次,初次見到我的人,都會有這樣的疑惑,關於我的高度。

我猜想,那是因為我的文字裡彷彿總是溫柔,不帶挑釁或辛辣,沒有一點威脅性,似乎應該是個乖順纖巧的女人。當我坐著的時候,看起來也不高,於是,當我站起身,常常令人微微吃驚。尤其是男人。
從小我就憧憬長大之後,可以穿上高跟鞋,搖曳生姿的行走。剛站上講台成為一個老師,便迫不及待穿上各種款式的高跟鞋,哪怕它們總是磨破我的腳趾;擠壓著我的腳掌;使我的腳踝腫脹得像饅頭,還是要穿。


為了男人修正鞋跟
直到認識一個男人,他每次和我約會,都會瞄一眼我的鞋跟,事實上,我穿上5公分高跟鞋就與他一般高了。每當這種時候,他便顯得矮,而我顯得特別高。我瞭解那看似不經意的一瞄,更能感受他情緒的暗沉或高亢,便修正了我的鞋跟。鞋跟並不能確保愛情,我們最終還是要各走各的路。
我最理想的一段愛情,可以隨自己的喜好,任意穿高跟或平底鞋,並不是因為遇見一個高個子的男人,而是因為,那個男人完全不介意我穿高跟鞋之後的高度。當我穿平底鞋時,我們會沿著紅磚道慢慢散步,走長長的路。當我穿高跟鞋時,他會讓我勾著臂膀,走一走便停下來喝杯咖啡,休息一陣子。脫下高跟鞋後,他會貼心的按摩我的腳踝。
這段愛情雖沒能修成正果,卻讓我明白,我有穿高跟鞋的自由。只要我喜歡,便也能像《慾望城市》的女作家凱莉,足蹬細跟高跟鞋,款擺著身子,裙角飄搖,走過自己熟悉的城市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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