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年過半百,我的這位攝影師朋友,鏡頭下最美麗的,仍是少女的容顏。而這些青春光潔的少女,明眸盼兮;巧笑倩兮,正是流動如潮的歲月中,一截浮木。其實,攝影師有著一場深埋在靈魂中的,愛的記憶,不為人知。
那年他頂著旅居國外的攝影大師的名銜回國,已經30幾歲了,剛剛結束與法國女友同居關係,想要開始新生活。頭一個闖入新生活的,就是才滿18歲,考進大學,剛把短髮留長的少女小魚兒。在小魚兒很小的時候,他就認識她了,然而,這一次的見面,小魚兒很不同了。她眼中的波光瀲灩,一波波向他襲來。
不管是年齡或輩分,都沒有可能。他們也都明白,卻還癡癡相戀。
逃到外島逃不掉愛
這件事被她的父母親發覺,驚疑、憤怒,使得他們無法心平氣和的面對這個老朋友。他們要求攝影師離開小魚兒的生活:「如果你還有一點良心,請體諒一下做父母的苦心。」他出發去外島,一半是為了工作,另一半是為了逃避與放逐自己。小魚兒偷偷從家裡逃跑,在島上找了他一整天,長髮被風沙與汗水糾結著,只剩一雙燦亮的大眼睛,緊緊盯著他看。
他的厚實肩膀垂下來,疲憊地,無聲地呼喚:小魚兒……她飛奔而來,跳躍著攀抱住他,無尾熊那樣的姿態,看似一個小孩,但,只有他知道,她再不是一個小孩。
那個有星星的夜晚,他並不想告訴我全部的經歷與故事,只是深深歎息:「她現在生活得很好,有個幸福的家庭。」「有時候,你會不會覺得後悔呢?失去了深愛的人。」「我想,我並沒有失去她。」攝影師臉上的線條鬆弛:「這麼真誠的愛過,是永遠不會失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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