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萊塢大導演史蒂芬史匹柏的恐龍系列電影膾炙人口,人類闖入並企圖控制恐龍主宰的「失落的世界」,卻落得落荒而逃的下場。

日本1980年代經濟達到空前顛峰,股市與房市的超大泡沫終究瓦解。日本政府欲圖控制失控的經濟,結果政府負債占GDP165%,雖然經歷1990年代美國科技繁榮,日本景氣依舊幾無起色,成為景氣循環中「失落的十年」。

不論是電影中虛擬大自然的進化循環不可違逆定律,或者貪婪的人性激起的景氣循環必然宿命,「失落的世界」與「失落的十年」雖處不同的時空領域,卻訴說著自然界與人文界「天命難違」的共同趨勢力量,面對這個浩瀚趨勢,人類的力量顯得如此渺小。

2008年金融海嘯又是一個典型的例子,美國百年投資銀行業垮了,汽車業撐不住了,多少國家財政瀕臨破產,倒閉、失業狂潮再現,以外銷為導向的台灣經濟體受到莫大衝擊。出口占台灣GDP高達65%的經濟結構,難怪英國經濟學人預估,2009年台灣GDP只有-2.9%,台灣各大企業都難逃衝擊。

傳統產業龍頭台塑集團及晶圓教父的台積電開始休無薪假,IC教父聯發科、面板雙虎、電子一哥鴻海等大舉精簡人事,更遑論其他中小型公司。反映在去年11月營收年增率,台塑化-45%、台塑-48%、南亞-58%、台化-53%、台積電-36%、聯發科-21%、友達與奇美-67%,負成長率幾乎是三成起跳,各大廠預估12月營收也不樂觀。

是否這就是最壞的狀況?恐怕未必,第一季才是企業最大的考驗。

美國耶誕假期零售銷售破天荒衰退8%,銷售不佳、堆高企業庫存,台灣企業開始「做三休四」,甚至「做一休六」,如果延續這種步伐,加上元月適逢農曆年,只有上班三周,企業實際工作天數恐怕不到一周。2月的農曆年後,很多工廠甚至持續停工,狀況好的公司,3月開始恢復常態,狀況差的公司,3月恐怕持續無薪休假,更差的則面臨倒閉危機。

所以,2009年首季上市公司營收如無意外,將奇差無比,筆者稱之為「失落的一季」,甚至很多公司熬不過這個海嘯冰冬。

首季除了營收急凍外,獲利狀況更令市場擔心。2007年台灣所有上市公司獲利高達1.47兆元,2008年首季衰退8%、第二季衰退18%、第三季-51%,由此推論,2008年總獲利恐怕不到兆元,甚至低至9,000億元。

在2000年科技泡沫時,台灣上市公司股東權益報酬率(ROE)曾一度降至2.9%,2008年第三季ROE還有10%,可見上市公司獲利下降周期仍未見底,2009年首季將是最大的考驗。「失落的一季」並非危言聳聽,既反映在營收,也反映在獲利上。

依據中研院對今年台灣GDP預估,首季衰退2.33%為全年最低,高盛(Goldman Sache)更預估會衰退5.5%,可見不論是總體經濟亦或產業接單、公司財報,第一季都將接受嚴厲的淬煉。

然而依歷史經驗分析,GDP最差的時間,大多是股市落底之時。科技泡沫後,2001年台灣四季GDP分別為0.91%、-2.35%、-4.21%及-1.58%,台股最低3,411點就落在該年9月28日,也是第三季GDP-4.21%最差之際,儘管第四季GDP還是衰退,股市已展開一波至6,484點的大反彈;美國1930年代經濟大恐慌的GDP,從1930至1933年分別為-8.6%、-6.4%、-13%及-1.3%,1932年GDP-13%,也是道瓊指數跌至41點、大恐慌最低之年。

股市在景氣最差時落底中外皆然,景氣最差之時,也是市場最悲觀之時,當悲觀充斥市場,投資人眼中「只有恐懼而無價值」,就如台股9,000點樂觀之時,投資人眼中「只有價差而無風險」,現在只剩一個問題,第一季為「失落的一季」,但是否就是此波金融海嘯最差的一季呢?台股對「失落的一季」的承受力道又是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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