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陣子,住在離我們家幾條巷子遠的姑婆,迷上跟鄰居一起去田裡種菜。由於菜很多,姑婆一家只有兩口,實在吃不完。所以每到了收成之際,我們家也會收到姑婆辛勤培育的正牌有機菜。「產地直送」的有機菜既新鮮又健康,不過當然,沒噴農藥的話,自然會多出一些小居民,住在這一把把的蔬菜裡。而我接下來要說的故事,便是跟這些軟綿綿又綠油油的不速之客有關。

又到了收成的時節,姑婆的愛心現在正如一座小山丘一樣,堆在我們家廚房的桌子上。由於數量太多了,媽媽決定,等隔天一早再來整理這些菜。誰也沒想到,到了隔天,媽媽一走進廚房,竟發出驚訝的唉呦聲,吸引了正在客廳吃早餐的我跟姊姊的好奇。我們倆一走進去才發現,媽媽的唉呦聲真是太「大題小作」了。「啊─啊─啊─嘔!」最後一聲「嘔」,是姊姊逃離廚房前留下的評語。我現在回憶起這幅災難般的場景,都還歷歷在目。廚房白色的牆面上,一隻一隻耐不住寂寞,從蔬菜山裡爬出來的毛毛蟲正在慢慢地蠕動,有的則是在冰箱門上散步,而地板則有一隻不慎被穿著拖鞋的媽媽踩死的犧牲者。由於太噁心了,所以不在此多提,不過牠的死法使我至今還會不寒而慄。沒錯,我們家的廚房被毛毛蟲們佔領了!

或許現在的天氣正是毛毛蟲成長的季節吧,我跟媽媽關在廚房裡,一隻一隻追捕這些入侵者時,差點抓到手軟。最後,我們一共抓了二十來隻脫逃的犯人,連媽媽都說之前洗菜時沒看過這麼多的蟲。由於不知該如何處置這些綠油油的小朋友,又不太敢殺了牠們,我們只好暫且把牠們裝在玻璃瓶裡面。看牠們在小小的瓶子裡萬蟲鑽動的模樣,真的讓人頭皮發麻。下午,牠們被我跟姊姊悄悄帶去附近小學的樹叢裡放生,真是對不起那幾棵樹。及至晚餐時,我們一家膽戰心驚地吃著一盤清脆可口的有機蔬菜。還好,看來媽媽十分認真地挑乾淨了,我們並沒有補充到意外的蛋白質。

但是,可怕的事情還沒結束。廚房事件的隔天清晨,我在鬧鐘喧鬧的鈴聲中睜開眼睛,立刻看到一隻毛毛蟲爬上我的床頭櫃,就在離我的臉不到十公分的地方。我的天啊!多虧牠,嚇得我完全清醒過來了。不過,家裡廚房在一樓,至於牠是如何爬過千山萬水,來到我位於二樓的床邊呢?這是我目前人生中最龐大的謎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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