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哭,就痛哭出聲吧!巴士和女人一樣,一旦走了,都無法強留。」

韓片《春逝∕One Fine Spring Day》是一部講分手的愛情小品,拍攝方式極清新動人。

整部片,對白非常少,幾乎是以影像、大環境聲音或配樂說故事的電影。因為故事中的男女主角,一個是大自然錄音師,一個是主持「人與自然」的電台主持人。他們的電台節目很像以前中廣李季準的節目,飾演女主角的李英愛,則會讓我想起十多年前在中廣主持深夜電台目的李文媛,呵。

《春逝》導演許泰豪,據說是個年輕的導演,從影像中完全可以看得出來,那種大男孩初戀後受傷的心情,那麼純粹細膩。我想凡談過戀愛的人(特別是男人),看了電影,都可以感覺到《春逝》裡描述男人初戀那般栩栩如生的心情。就這樣一段短短的冬日戀情,當春天來臨,情份同白雪般化掉。我私以為這電影某一種氣味,和岩井俊二的陳述方式很類似。

倒是男主角的失智老奶奶,每天打扮得很漂亮,提著包包到火車站去等逝去的爺爺,會讓我想到15年前或20年前在報上或雜誌看到的一則極短的小故事《阿水和阿英》,內容幾乎和《春逝》電影描述一模一樣。

故事中講一個老太太每天都提著一個包包、穿得很整齊到火車站,似乎在等人,卻從來沒見過她等的人,直到有一天老太太不見了,車站人員才發現車站牆上的小黑板寫著:「阿水,我已經等你30年,你一直沒有來。阿英」。

那一年,我在魔岩唱片主編《滾石音樂雜誌》,正好在寫潘越雲台語專輯《純情青春夢》的愛情小故事,我引用了《阿水和阿英》的故事當開場,因為一樣是火車站,呵,但我寫的愛情故事中的女人並沒有繼續在火車站等待到老死,而在青春即將逝前做了抉擇,因為時代不同了嘛,請對照歌詞,哈哈。

「甘願是不曾等,較贏等來是一場空,想來想去,同款辜負著青春夢,青春夢。唱歌來解憂愁,歌聲是真溫柔,查某人嘛有自己的願望 。」

比較有趣的是,這部電影其實我有光碟,也看過了,竟然去百事達又租了一次,真是神經病。沒辦法,有時候電影看太多,會忘記。但,今天播放時,才幾分鐘,我就確定我看過,因為影像太熟悉。

重新溫習一次,依然感動,這電影有很純粹的愛情心境。

我最難忘的那幕,是老奶奶和大男孩坐在客廳地板,奶奶似乎迴光返照,對著哭泣的孫子說:「想哭,就痛哭出聲吧!巴士和女人一樣,一旦走了,都無法強留。」

其實,對於無法強留的愛情,男人也像離開的巴士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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