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上旬,為了避免通貨膨脹出現,澳洲央行宣布升息1碼(0.25個百分點),成為G20成員中率先升息者,市場普遍預期,澳洲央行有可能在11月初再召開會議做出第二次升息的決定。紐西蘭央行總裁隨後也暗示考量房價持續攀升,過去央行寬鬆政策的立場將轉趨中立,市場解讀此一宣示是為明年上半年升息行動預先鋪路。

上述的訊息引起市場臆測,國際升息號角是否已經響起?是否為試探市場水溫的動作?

美國是金融海嘯的肇始國,受到影響程度最深,聯準會採取「搭著直昇機灑錢(helicopter drop)」的政策最明顯,聯準會9月下旬最近一次利率決策會議仍繼續維持0到0.25%的基準利率區間。同時,聯準會發表聲明,有鑑於當前經濟復甦情勢並不明朗,低利率政策的情況將維持一段長時間,國際上普遍認為美國會是最晚升息的國家。

然而堪薩斯聯邦準備銀行總裁10月初提到,美國有必要移除現行極端寬鬆貨幣政策,早比晚好。費城聯邦準備銀行總裁指出,太低的利率可能釀成未來通膨,從整體概念,貨幣政策的作用基本上是落後指標,倘若等到通膨出現,為時已晚,因此必要有前瞻性眼光。

出口導向的亞洲經濟體,能夠在美國之前採取量化寬鬆貨幣政策的退場機制?如果這些國家升息,有可能面臨吸引熱錢的風險;但是倘若繼續維持低的利率水準,又面臨推高國內資產價格的泡沫化風險,致使政策利率水平低於應該處的水平,導致一般民眾存款利率偏低,造成所得重分配的不公平現象。根據某國際大型銀行的研究報告預測將有韓國、印度、印尼、越南會採取升息的動作,幅度在1碼至4碼之間。

中國之貨幣政策是否會轉向?溫家寶在9月份大連舉辦的世界經濟論壇提到,中國經濟的復甦尚不穩固、不堅定、不均衡,意謂著明年貨幣政策改變機會甚小。然而值得一提的是,中國招商銀行董事長秦曉10月23日在英國金融時報為文指出,世界各國政府向金融體系中注入大量流動性,資產價格泡沫正在逐漸膨脹。然而在全球層面,似乎沒有一套從金融體系抽走這些流動性的退出策略,導致中國股市和房地產泡沫肯定令人擔憂。而且他提到貨幣政策絕不能忽視資產價格走勢,因而建議中國貨幣政策立場應儘快從寬鬆轉向中立,甚至直指倘若再走危機前的老路,將是嚴重的錯誤。綜此,中國政府是否在明年有加息的動作,值得深切觀察。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去年各主要國家面臨金融海嘯,不僅體驗到金融機構「太大以致不能倒(too big to fail)」,也受到「太多以致不能倒(too many to fail)」的嚴酷考驗。

量化寬鬆貨幣政策的確讓各國金融體系免於遭受毀滅性的衝擊,然而過度膨脹的各國央行資產負債表,對未來經濟發展、金融穩定與全民福祉是好?

各國央行在思考量化貨幣政策退場機制時,必須小心謹慎,其執行前需考量的因素,筆者認為首先是通貨膨脹潛藏因子的強弱,其受到許多變數的影響,例如:油價。在美元走貶的趨勢與溫和需求的復甦下,今年底之前將推升油價上漲,讀者還需進一步考量油價的長期趨勢,而非短期的變動。其次,考量金融體系資產價格泡沫程度,以及銀行是否對這些資產正在創造超額信用供給。

再者,思考經濟體系超額供給幅度,倘若總合供給與總合需求幅度日益接近,則有可能激發物價蠢蠢欲動之勢。另外,在亞洲更需要評估過去流入的資金是否以及何時會流出,這些浮動資金亦對所需採取貨幣工具的幅度有所影響。

貨幣政策的取捨異常艱難,國際上央行貨幣政策的目標也常有衝突之處,各國央行在思考貨幣政策轉向,重點並非是如何去做,而在於何時去做!倘若在考慮對企業造成衝擊與資產泡沫難於取捨時,至少可以採取抑制房地產與金融資產之投機行為的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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