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留下愛戀初心
「如果每一句誓言都會成空,我們又何必說那麼多甜言蜜語?」我的好友,用顫抖的手,取出信箋來,她的淚也就狠狠地落下來了。
她和男友原本說好要一起出國留學,她先出國去,男友晚兩年才能去國外找她。他們在分隔兩地的相思中,不斷給彼此寫信。只是,男友一直沒出國,等她學成歸國才發現,男友已經移情別戀了。這些信箋,成了情人負心的證物;也成了癡心的嘲諷。
這已經是20年前的事了,那個年頭還沒有網路,也沒有手機。然而,有了網路和手機之後,愛的距離彷彿縮短了,一切就會比較順利嗎?阻礙變少了嗎?抵達愛情彼岸的機率增加了嗎?其實並沒有。而我們確定失去了的,是手寫情書的能力、耐性,以及浪漫。


曾經,我收到過一封無字的情書,很漂亮的手繪信封,是一個愛慕著我的男人,用粗粗的手指,為我繪製的。他那段時間獨居在海邊的小屋裡創作,在信封上畫了一幅落日的圖案,寫了簡單的幾個字:「真希望妳也在這裡。」打開大大的信封,竟然找不到信紙。「相思意已深,白紙書難足。」在信封透出的淡淡菸草氣味中。我想,我是明白的,明白他苦思許久,終難下筆。
如果每一句誓言都會成空,我們又何必說那麼多甜言蜜語?我的朋友流著淚,對我發出的質問,我是怎麼回答的?我想到自己寫過的情書;想到愛我的人寫給我的情書,想到我們相愛的真摯;書寫情書時的信仰─那時候,我們信仰永恆─因為愛的緣故,覺得自己無比壯大,可以抵禦一切無常。
我常覺得,情書是最癡情執著的,即使相愛過的人已經忘記彼此,情書仍溫柔的,固執的,永恆的,抒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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