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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十五歲唸高職的那一年，學校離家較遠，父親就在附近租了一間農舍，讓我方便上下學。不久我認識了唸國三的男孩名叫海升，他個子不高，活潑好動，穿梭在山林、田野間輕盈矯健，如履平地，大家都叫他海燕。他對我這外地來的孩子特別的好奇，很快我們成了莫逆之交。 那年的暑假他畢業了，他不想升學，沒有報考高中。我也因功課不好想退學，不敢給父親知道，也不敢回家。 海燕看我鍋子裡空無一物，急忙跑回家去，拿了一包米，拔了許多菜，讓我不至於斷糧。他想抓魚讓我打牙祭，偷了叔叔的電漁用具去捕魚，因為不會使用，自己反被電倒在地。他為了採箭筍給我加菜，被毒蜂叮了一個大包。 中元節拜拜的魚、肉、水果、鹹粿都偷偷地拿來和我分享。凡是他家裡有的，玉米、甘蔗、茭白筍、白菜……，都有我一份，當時我樂不思蜀。 大雨剛停，河水滾滾，我們一群小孩到河邊玩水，我一個不小心滑到水裡，隨波逐流，不知翻滾了多久。忽然又一隻手拉住我。心神稍定後，是他救我的。他的腳也受傷了，鮮血滲透了泥沙，頓時我覺得我虧欠他太多了。 紙包不住火，父親知道我擺爛的事，怒不可遏。 我告訴海燕，「我要回去了，我決定退學，要到工廠當學徒。」他也表示要和我一起去闖天下，我們約定要互相拉拔。 那天臉色鐵青的父親盯著我打包走人。海燕騎著機車，遠遠的向我揮手道別。 回家後，我輾轉到台中當學徒。想到了海燕，立刻向老闆推廌他，老闆欣然答應了。我高興地連寫了幾封信給他，但都沒有回音。我趁著放假時急忙回去拜訪他，但所見到的情景使我久久不能自己，我告訴自己，這不是真的，這是夢，這是夢……。 他和我揮手道別的那天，騎機車發生了意外。我們的承諾永遠無法兌現了。你這個超大的黃牛，你背叛了我。 群燕飛去又歸來，已歷近四十個寒暑了。海燕，但願你在那另一個無垠的國度裡自由、自在、快樂地飛翔，也盼望你飛入我的夢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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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森電商大補丸 (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