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總機說服務台有個女孩找我,說是我美國的親戚,我狐疑地走出去看,一個陌生又面熟的女孩衝著我笑叫Auntie,原來是以凡,久別重逢,小女孩長大了,我既驚訝又開心。

情意流動字裡行間
以凡,是大東的女兒,而大東其實是我最不願想起的人。當年我們為同一家報社寫稿,他是駐外記者,不常回台。大東在報社的風評不好,不好的原因卻是女人緣太好。我們欣賞彼此的文筆,雖沒真的見過面,透過email無話不說,往來好幾個月,有種情意在字裡行間。
終於大東回台了。那短短的10天,我們每天膩在一起,我陪他買東買西,陪他去見他的朋友,就像夫妻一樣,唯一沒做的就是留在飯店陪他過夜。我並非害怕發生什麼,卻是害怕不發生什麼。因為他帶著小女兒以凡在身邊,也不能發生什麼。
最後一晚,他送我回家時我忍不住哭了,因為我突然覺得好累。我不是堅持做愛這件事,而是看出來大東早已不相信愛了;他只要愛的內容,不要愛的形式,但我不是,雖然我們都不年輕了,都有過一次失敗的婚姻,我仍相信並追求愛。
一路上他看著我掉淚,也不安慰我,我更加賭氣不說話。到家下車前他突然一把抱住我,在狠狠地吻我後,竟然說:「我們還是煞車吧。」我氣得回答:「好。我們煞車。」說完頭也不回走進屋內。當夜,他的電話並沒有響起,我心碎了,而後夜深人靜偶爾想到他時,我的心仍隱隱發痛。

真愛之前不該逃跑
時間真快啊,沒想到過了5年後,他的女兒以凡已經長那麼大了,還突然跑來找我。「呵呵!Auntie,」以凡說:「有個人一直想跟妳說Sorry……」我心跳加快,是他嗎?遠處看到一個人走過來,是大東,卻更成熟有男人味了。
「Sorry!」他一臉慚愧:「這句話我想了5年才說出口,原諒我,我不該逃跑。」或許是太驚訝了,我瞪著他不說一句話,他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好半天後才艱困地開口,卻只見他嘴唇蠕動,發不出半點聲音。
「什麼?」我:「你大聲一點……」不等我說完,大東一把將我摟進懷裡,在我耳邊一陣細語。聽著聽著,我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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