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時代,有人開始主張慢活。有時候叮囑自己「慢活」一點,生活中會多出不少情味來。很多東西,確實是要慢慢品味的。慢慢品一杯好茶,和將它在三秒鐘內咕嚕咕嚕喝下的感覺,滋味必然大不相同。
       不過,所謂的慢活,也未必能適合所有人、所有狀況。有些事不慢沒意思,有些事不快沒意思。比如,在如畫的鄉間小路上,你可以一邊慢慢散步,一邊欣賞風景;但若你開車在高速公路上,沒有人希望自己會在那兒慢慢的塞車,到不了目的地吧。
       慢活不能活得沒重點、沒原則,像隻冬眠的爬蟲類。活成一灘死水,就是誤解了慢活的意義。有些人只有在快節奏中,才能夠感覺到「生命在流動」的意義。雖然快,他們也活得很精細。
       快,不代表不細心。我所看到的成功人物,常是那些行動很有效率,但任何纖細的變化都逃不過他法眼的人。這世界上有一種人,一定要用很快的步調生活,才會快活。這種人應以國際刑事鑑定專家李昌鈺為代表。他常在演講上勉勵大家:一天只有二十四小時,每個人都一樣,成功的關鍵,就看你怎麼運用這二十四個小時。
       他在大陸時曾經接受記者專訪,很精確的計算出,一個人一年,大約只有八千七百三十個小時,每人平均一年睡掉三千二百個小時(愛睡覺的人絕對不止),吃飯吃掉一千二百個小時(愛應酬的人更不止於此)。而一般人每天工作平均只有八個小時——差不多等於睡覺的時間。
       他的時間管理,著重於分配:「四分之一的時間教書,四分之一的時間處理他職務上份內的鑑識案件,四分之一的時間做研究,四分之一的時間接受別州或別國委託辦案,四分之一在世界各地講學,四分之一寫文章和寫書……」他講了六個「四分之一」後,數學還不錯的記者起了疑心:「你怎麼有那麼多的『四分之一』呢?」
       李昌鈺笑說:「別人只工作八個小時,所以他們只有四個四分之一,我每天工作十六個小時,所以有八個四分之一。有人認為我不會享受人生,可是我覺得,寫書的過程中我也在享受人生,破案的過程中,顯微鏡底下可以看到許多別人看不到的東西,我也在享受人生哪,享受人生不一定是要躺在海灘上曬太陽,曬太陽曬太久搞不好會得癌症。」
       不久前,台灣導演陳蘊馥為李昌鈺拍紀錄片,跟著李昌鈺做貼身採訪。據說,有一天李博士跟他約好早上八點三十分採訪,這麼早,製作單位還以為自己是當天第一批訪客呢,後來才發現,他已經是當天第三批訪客了。導演形容,李博士永遠在走路空檔時才有空講話,不管是搭車還是搭機,他總在不停的閱讀文件,到了目的地,又有人遞上最新的檔案。
       他從不覺得累。因為他喜歡用這種速度過生活。他選擇他喜歡的工作,就是喜歡用工作享受人生。每個人的成功,都有除了天賦異稟之外的原因。李博士一個星期工作七天,每天工作超過十六小時,一年就抵別人三年。
       看到這樣的時間管理方法,我想,每個人都有「佩服得五體投地」的感覺。
       雖然我也有一點「過動兒」性格,常在一天馬不停蹄的做好幾件事情,但若要我像李博士這樣快節奏的活著,恐怕我應該撐不了一個半月,就會因為「過了極限點」而崩潰吧。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節奏。每一種曲目有它節拍的極限點,可以加速,可以變慢,但都不能夠過度。像李昌鈺這種「時間管理」的方式,屬於超級快板。就算他已屆退休之齡,他仍維持著一樣的生活模式與速度。他個人能力很強,身體也很健康,意志更是堅強。
       現代人時間管理的問題,恐怕在於「自己也不認同自己的速度」,不喜歡自己的節奏。活得節奏不對,則是因為沒有找到自己喜歡的工作,也沒有分出工作的輕重緩急:「該快時不快,該慢時不慢」。
       該快時不經心;該慢時又太粗心。把不重要的小事情看成燃眉之急,大事情又總是溫溫吞吞的擱著。用吃飯來比喻,那就是:吃法國料理時囫圇吞棗、吃拉麵時又慢吞吞吃到湯變涼。
       我想一般人的節奏,頂多能夠維持在「如歌的行板」。當自己節奏過快時,會失去從容的態度,太慢了,又常會感覺無聊與煩悶。
       那麼,有時就逼自己一點,有時便放自己一馬,有寬有緊,有快有慢,樂曲才會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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