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貿易議題的政治討論,在最近幾個星期已經變得愈來愈刺耳。
在金融市場上,歐元危機已經引起相當的波動震盪。歐元區股市表現遜於亞洲、美國及非歐元區市場(例如英國和瑞士)。歐元債券市場經歷了一場震撼教育,收益大幅擺盪。相對於大多數主要貨幣,歐元則是貶值。
這些事件的主因是什麼呢?表面上,似乎是希臘政府的債信問題,讓投資人對希臘債券避之唯恐不及;葡萄牙和西班牙也讓人憂心是否會步入希臘的後塵。歐元區經濟體被迫還得特別提供大量金援給希臘,同時設立資助基金,以援助需要的其他歐元區國家。即便如此,希臘仍可能須在未來幾年內適時改造其債信結構。
然而,希臘等國的財務問題,事實上是某個更大問題的徵兆。
歐元是行不通的。歐元區不是經濟學家所謂最佳的貨幣區域。貨幣聯盟的主要意義在於經濟應該有充分的整合,有一個共同的利率和匯率可以適用於全體會員國。如果一個會員國成長+3%,另一個衰退3%,則中央銀行很難提出一個同樣適用的單一匯率。此時,貨幣政策不可避免地會讓貨幣聯盟會員國其中之一失望。
所以,歐元行不通,是否表示這個聯盟註定會解體?不是的。許多貨幣聯盟結果是行不通。在一個完美的世界(由經濟學家操控一切)中,美國應該擁有不只一種,而是三種貨幣。然而,儘管美國貨幣聯盟行不通,它還是緊密地結合在一起,這是因為政策制定者針對這個情況特別制定政策予以彌補,也就是設計一個財政聯盟來配合貨幣聯盟。
如果貨幣聯盟中有某個地區經濟成長走弱(例如為-3%)且貨幣政策不適用(利率過高),則可經由財政補助來做補償。經濟成長較強的區域(例如為+3%)可以支付稅收給基金,用在貨幣聯盟經濟不景氣的地區。
現在,從紐約徵收來的稅金,用來支付失去工作加州人的失業福利。因此,美國這兩個地區可以共同適用同一個貨幣政策而不會有太多不良的影響。應注意的是,這些錢直接進到加州人的口袋,加州政府一毛錢也沒有分到;它必須自求多福。
這有什麼關係呢?有的,因為如果歐元是一個功能不彰的貨幣聯盟,這個問題就無法獲得立即性的解決。在歐元區尋求解決之道的同時,它將繼續經歷動盪和危機。歐元區可能會設立財政聯盟,但這絕非一朝一夕之事(美國可是花了大約150年的漫長時間才做到呢)。
在我們等待歐元找出對策的同時,有幾個事件已在發生。歐元貨幣可能保持弱勢,因此在歐元區內可能會有投資人追求安全投資的現象(flight to quality);風險溢酬情況能會增加。最後,財政緊縮的壓力可能不會減低。
這個情況會造成一種雙重背離(double divergence)的現象。強勢的經濟體會有好處。德國經濟是以出口為導向,可以從弱勢歐元獲益。追求安全投資的現象讓德國長期國債(bund)收益變低,使得德國政府的融資成本也低。相對的,弱勢的經濟體則是受苦。風險溢酬會增加融資成本,沒有競爭力的經濟體出口部門規模較小,所以從弱勢歐元所獲得的利益較少。因此,財政緊縮的情況更為嚴重。
在強弱勢背離的同時(和南北背離的情況大致相符),還有內外銷背離的現象。內銷型經濟體(不論是歐元區哪裡)可能會因為這個危機而情勢變得更糟;財政緊縮意味著內需更少。但外銷型經濟體則從弱勢歐元獲益。
歐元區經濟的這個離散趨勢顯示,亞洲不能對歐元危機視而不顧,因為歐元區也是亞洲的外銷地區。在某些領域,歐元經濟體與亞洲經濟體競爭市占率。歐元內需可能會在未來幾年內減緩;弱勢歐元會使歐元區外銷相對更為便宜。亞洲公司可能得更辛苦打拚才能銷售到歐元區,以及和歐元區企業競爭的其他市場。
這個危機遠在天涯,近在咫尺:是亞洲必須面對的挑戰,亞洲也得忍受相當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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