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幣升值、大陸工資不斷調漲、出口退稅調降、其它新政策的實施、大陸企業的競爭,都令製造出口業的台商面臨成本快速提升的窘境,除了轉型以外,台灣政府也必須營造良好環境令台商回流。

在海基會舉辦的秋節台商聯誼活動中,即將卸任的東莞台商會長郭山輝先生在會中炮打郭台銘,所以受到台灣媒體的高度關注。郭山輝先生在會中提出台商面臨幾個比較大的威脅,第一是人民幣升值,對台商的成本上升構成比較大的威脅跟壓力,第二是中國大陸的工資上漲已經讓台商吃不消,第三是中國大陸現在的外銷退稅越來越少。他附帶提到中國大陸為了平衡貿易順差在抑制出口,而郭台銘的鴻海就佔中國大陸出口的三九○億美元,而他說鴻海毛利率在九%以下,如果把鴻海稍微壓抑一下,其它台商就會獲得很大的紓解機會。
郭山輝先生這一席話有幾個不同的面向,包括他的企業順誠控股最近遭遇到很大的挑戰。順誠控股又叫台升家具,是以中國大陸為廉價生產基地,然後外銷到美國的典型台資企業,去年上半年賺了五二○○萬美元,今年上半年剩下二八七五萬美元,衰退四四.七%,股價尤其慘烈,今年三月創下五.○五港元的高價後,現在最慘時掉到二.二港元,所以股價大致跌了五六.四%,可見它所面臨的困難非常大。
這幾年由於美元弱勢,因此出口收美金的公司都面臨挑戰,而就郭山輝先生提到的三點來看,第一點,我認為人民幣的升值才剛開始,從○五年的七月廿一日以來人民幣升值,從八塊三兌一美元到約七.五塊,這段我認為只是熱身運動,未來還有很大的升值空間,所以如果台商對七塊半兌一美元都吃不消,接下來要活命更是困難重重;第二就是中國大陸工資將來只會漲很難跌,到目前最低工資已經調了十五次,現在已經是八百多塊人民幣,除了工資漲,地價、建廠、建材等各種費用都在增加。第三是過去中國在經濟發展過程當中,譬如九十年代任何東西去大陸投資它都歡迎,但是大陸變成世界工廠以後,污染和環保的破壞也逐漸嚴重,所以未來它的產業勢必要從低附加價值開始轉向高附加價值,因此現在對高耗能或是浪費資源的產業開始有很多管制。
所以如果台商的產業在這幾年非常需要做轉型和提升,比方它現在對環保的要求一定比過去嚴格很多,第二是對很多勞動的保障一定會比過去要高很多。加上為了抑制出口成長,它對外銷出口的退稅我相信一定會逐漸地減免到沒有退稅為止。過去台商在大陸設廠得到很多租稅優惠,未來我相信這些優惠一定也會越來越少。大環境改變,當中國不再是廉價生產基地之後,大家一定要思考,我們有沒有辦法轉到中國的內需市場去,在中國的崛起過程裡分一杯羹。未來十年台灣電子業會發生像台灣傳產業過去十幾年前所發生的窘境,所以台商要轉型,一方面從外銷到內銷、從代工到品牌,有很多的路,台商應該自己選擇。像是康師傅、寶成、建大、正新,都是在大陸產業投資相當成功的例子。
中國的經濟在快速的變化,台商過去由少變多、由大變強、在這一個特殊的經濟環境裡面,台商應該非常重視周遭的環境,我經常說中國大陸是一個國際的市場,不是只有中國一個國家的市場,所以目前台商所面臨到問題很多,尤其是出口業、加工這一塊,幾乎都面臨到很大的問題。剛剛謝執行長對大陸的情況講得非常正確,就是要改變一下企業,做轉型和提升。我們台商組織也經常在中國政府提出一些新條例出來會涉及到台商時,都會提出希望能給台商一個緩衝期,讓台商有一個過渡時間。
我們當然沒有辦法去說希望不要這個條例,畢竟中國是特殊的經濟地區,它有全面整體性的考量。我們是希望能夠緩衝一至兩年,喘一口氣減少一些損失。東莞的台商協會有份研究,當中認為在人民幣升值的情況下,成本可能因此提高約五.二六%,基本工資提高後預計會對成本提高四.七八%,出口退稅調降措施則讓成本增加三%以上。而台帳保證金政策估計增加成本○.一五三%。貨幣的升值或貶值,若有提早做準備的話,傷害不會很大,譬如剛提到的康師傅、正新,還有我的企業,人民幣升值對我來說是受益,因我做內銷的比率是八五%。我認為現在最關鍵的問題是明年新的勞動法啟用,工資上升將是全面的台商關鍵問題。至於出口稅制,這是按產業來調升,有的像是電器沒問題,但像東莞郭會長的家具業就受到很大打擊。
所以它不再是廉價工資生產基地後,怎麼樣讓大陸工人提升工作品質和效益,這才是關鍵,所以管理階層也要有創新來領導這些職工。
台商在大陸最面臨的挑戰就是大陸企業的競爭,我經常在說,有一天如果你的企業沒有掌握獨特性,可能也會面臨要離開,所以自己必須要去具備你自己能夠掌握的經營方式或是產品。不能說現在大陸在逼退台商,而是說中國大陸是特殊的經濟環境,說白了就是有很多用經濟的角度去分析,也分析不出來的一些數字,所以你只能在這個環境裡去適應它。譬如外銷企業應該要轉型做內銷,但是首先要評估你的市場佔有率、競爭力怎麼樣。
現在有些企業轉到越南和緬甸、有些往內地中西部移,我都跟往中西部移的台商建議,這樣一來你的運輸費用會增加,所以除了保持你原來的國際客戶,還要增加大陸的內銷市場。而在成本都在增加之下,一定要去創新,就是怎麼樣去修繕你中間的這些環節,怎麼樣去把你從採購、進貨、原材料、加工,到你的營銷的成本裡面,要從哪裡怎麼樣去取得你的效益、減輕你的支出,才能平衡到你的利潤。這就是一個經營者用腦的地方。
三年前我就跟台灣政府講過,現在台商不管是在那邊做的好或是不好的,或者是必須要遷廠的,應該要製造機會讓它們回來。過去大家都只罵台商,說我們債留台灣嗎?我說應該是要弄個好方向讓它回來,我對政府對台商所做的不滿意,三通講到現在都沒有?!難道陸客來觀光有這麼難談嗎?!經濟雖然跟政治有關係,需要政治的庇護,但是政治不要去影響經濟的成長,這才是良策。所以現在才會有很多台商不得不逐水草而居。不管去哪裡,台灣對台商來說絕對是最好的地方,畢竟我們出生在這裡,但是生意人當然是哪裡有錢賺就往哪走,所以政府絕對要營造出很好的環境和商機,這樣的話不只台商回來,外國人也都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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