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將愛情一分為二,單論生理上的肉體慾望與心理上的愛情嚮往都是不明智的選項。愛情電影裡熱愛討論兩者間的拔河角力,因為男女主角經常有著充滿矛盾,又無法自圓其說的論點,夾雜著眾多衝突。我們在衝突對話裡尋找自己的投射身影,這一刻認同性愛分離主義,下一刻又熱切地信奉愛情乃終身保固。
今年在法國引起話題的電影《巴黎男人香》,討論的不是一段只屬於花都的浪漫,相反地,大膽提及全世界的熟女都可能會面對的孤獨愛情旅程。電影中的女主角茱蒂絲是個50多歲的成功粉領族,事業在人生中的比重早已嚴重傾斜,她的愛情隨著離婚後已葬送大半青春光陰,但茱蒂絲仍渴望肉體的織纏,只是她不願意、也沒時間花太多功夫去找適合交往的另一半。
與其傷神找不到同樣頻率的男子,不如花錢買樂子。這時茱蒂絲搭上網路認識的「伴遊牛郎」派翠克,兩人擦出火花,從肉體上蔓延到寂寞取暖,這就像是一條無法回頭的路,因為我們總高估了自己對情感的自制力。
《巴黎男人香》值得玩味的是,男主角派翠克是?了替經營美髮店的妻子芬妮還房貸才從事牛郎行業,他與芬妮兩人經濟短缺,為了省房租,派翠克寄居在芬妮母親家中,忍受芬妮母親對他頤指氣使。男性尊嚴在這個家庭中無法獲得疏濬,反而在茱蒂絲身上獲得一絲可貴的尊嚴。
然而,最終紙包不住火,芬妮獲悉丈夫背著她當牛郎後,本是生氣憤怒,但因現實生活仍需要丈夫當伴遊才有可能維持家計,她從難過到接受,還主動要求丈夫再度下海撈錢。芬妮甚至和茱蒂絲「協商」,「指示」她雖然可以用錢買到派翠克提供的歡愉,但週末假日別再點名他出場。芬妮對年過50歲的茱蒂絲透過買春試圖觸碰愛情喜悅感到不屑,但茱蒂絲不認為自己攬抱任何未來進行式的想像,她要的是當下片刻真實。
男女間的權力消漲從性開始,性更是種需要被展示的權力。《巴黎男人香》讓觀眾看見另一種反向操作,派翠克的「身體」彷彿從來就不是他的,他需要為妻子賺錢養家,也提供茱蒂絲等女客戶的肉體滿足,性是他的主權,卻未見他宣示主權,彷彿是隱型的、遮掩的,困在經濟停頓中。
至於女主角茱蒂絲,她並非不曾祈望真實愛情,但青春是女人最大的敵人,茱蒂絲雖然片尾開心地從法國飛到美國探望譜出異國戀情的姊姊,但觀眾都知道,對茱蒂絲而言,獨自睡在敞大雙人床入眠,不用看見愛情孤獨身影,未嘗不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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