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國的鬼魂從德國車禍的地點慢慢飄阿飄的終於回到了他的故鄉，此刻他正靜靜的飄浮在一家叫做「Der Ruf」的咖啡店，聽著老婆馬蛋夫人和情人海鷗小姐談論著自己。
「他是我高二時的數學家教，也是我的初戀。寂寞的17歲，在我們那個寂寞的客家山城，到了4、5月，滿山的油桐花呀，像下雪一樣，我就撿了一大堆白色有五個花瓣的油桐花送給他，還寫了一首首詩送他。他的頭太大，總是為買不到帽子煩惱。」海鷗小姐說到「他」時，眼神不自覺的流淌出一種不捨和憐愛，阿國滿意的笑了 。
初戀會使人發狂
「說來也很奇怪。阿國那幾天一直說著舒伯特寫最後那些曲子時知不知道自己就要走了？他說他好喜歡他最後寫的五重奏《偉大》，因為很少人能懂。」馬蛋夫人說著最後那幾天發生的事情：「他又說，舒伯特在18歲到19歲時創作量驚人，因為舒伯特戀愛了。他說初戀會使人發狂，妳和阿國初戀時他有沒有發狂？」「那要問他。」海鷗小姐微笑著。
阿國眼眶有點濕。那一年他21歲，初嘗戀愛滋味，瘋了似的天天想見海鷗小姐。
「阿國最嚮往像舒伯特那樣有一票才華相當的好朋友，可以分享彼此的作品。在德國，我們也有一些來自台灣和中國的同學，阿國喜歡邀大家來我們住的地方。就在他出事前，才在我們家辦了一次聚餐。」馬蛋夫人回憶著：「當時他說這世界真不公平，有才氣的人都短命，好人活不久。被大家搥說那我們都該去死，來證明我們是有才氣的好人。」
「所以，也許我只想證明自己是有才華的好人。」阿國幽幽的說著，可惜，沒人聽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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