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歐洲參加展覽,順道回到巴黎。景物依舊、人事全非的感嘆,浮上佳瑩的心頭。獨自步行在塞納河畔,吹著熟悉的風,她幾乎忘了上次來到這裡是什麼時候,卻忘不了曾經被撕毀的情書,隨風飄散在水波的畫面,信箋的紙片如同碎落的心,化成記憶的斑斑點點。
那時候,剛拿到碩士文憑的她,已經得到國際企業的聘書,準備離開巴黎回台灣工作,必須與才剛開始相戀半年的傑立分道揚鑣。面對揮別的時刻,有難以言喻的哀傷。
把心把信撕了粉碎
傑立是個尚未成名的畫家,在巴黎混了5年,前途未卜。臨行前,傑立手寫一封情書給她,用的是專業的描圖紙,不只文情並茂,還有幾幅速寫,記錄他們經歷的過去。她讀著傑立手寫的情書,留下兩行清淚,模糊了紙上的墨水,然後把她的心和他的信,都撕了粉碎。
告別愛情,告別巴黎,也告別了窮苦留學生的歲月。美夢成真的她,再度漫步塞納河畔時,看遍人生風景,卻知道眼前的這一切,才是無可取代的珍貴。功成名就之後,愈是成熟世故的人,特別珍惜青春無知的歲月。形單影隻的單身女子,只有回憶陪伴。已經成為過往的愛情,不管多麼刻骨銘心,只能留給寂寞的自己,像個觀光客般瀏覽所有的曾經。
沒有繼續聯絡傑立,但是從媒體登載的消息,知道他已經是當地小有名氣的藝術家,而且娶了荷蘭籍的女子為妻,成立了設計公司。
佳瑩坐在塞納河畔,彷彿看見多年前那封被她撕碎的情書,迎風撲面而來。每個人是否一輩子都在追求得不到的東西?或花太多時間去追悔已經失去的一切?而忘記珍惜當下的擁有。此刻的佳瑩,有比別人更深刻的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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