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告訴我,她是愛新覺羅的後代,在清朝,可能是名格格。同時,她也是個單親媽媽。

事情發生在她念大一時,和同眷村的男孩「玩過火」,懷了孕。直到害喜,她媽媽才知道此事。她把孩子生下,是個男生,托給媽媽養。這些年來,「小爸爸」始終不知去向,父子一次也未相見過。

生孩子時,她才19歲,現在已快要念國中的兒子,卻沒有叫過她一聲媽媽。有一次她去學校探望兒子,兒子在同學前也只叫她「姊姊」。兒子說:「如果讓同學知道,我有個年輕的媽媽,會以為我媽媽是不三不四的女人。」

她覺得自己應該可以稱為「單身媽媽」的新品種,因為她交往過的男人最多只到訂婚,從沒有結過婚,保持單身狀態。

然而,她觀察到兒子在同年齡的人群裡,出現強烈的自卑感,常常感到恐慌和找不出原因的恐怖感,也非常黏他的阿嬤。她沒有和兒子談起過爸爸,事實上,她和那個男人也沒有真正的情感,卻不知道兒子怎樣在看待「爸爸」這回事。

「經歷過這麼多男人後,我已經看透了,不會想結婚,況且,我媽媽對女婿的條件很高,很少男人能被她看上眼。」格格說。但是有個隱密的理由,她悄悄透露,曾有男人與她交往,知道她有小孩就打了退堂鼓。「男人會說,我幹嘛幫別人養小孩?」

她辛辛苦苦賺錢,說她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叫他「姊姊」的兒子,想著她要存一筆錢,供孩子去讀書。再怎麼忙碌,她通常晚上9點前就會回家,陪陪小孩,「別人有的,他沒有,還是會影響到孩子,像爸爸。」格格說,「我盡力做好一個媽媽的責任,想去彌補兒子生命裡的這個『虛』掉的東西。」

日子就這樣過下去,是個現在進行式,兒子、她和媽媽在一起的生活,影射著現代城市的一段小插曲。「每個單親媽媽的背後,都有著一段辛酸和辛苦。」格格語調輕淡,消失在這座大城市。

【獻計】

當「爸爸」從一開始就缺席,名字、身影或生平根本只歸為不詳時,這個孩子該如何去看待這個心裡的「缺席者」?

要媽媽去結婚、去找一個替代者,對媽媽的生命本身是不公平的,她當然可以選擇她想要的生活方式。然而,當初孩子卻無可選擇的生下來了,面對一個可能會輕視、視他為異端的世界,讓他不得不防衛起自己。這時,他們真正需要的是陪伴和超倍的關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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